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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张图是一个同省的微信网友发出来的,从图片上看,大门上还有门神画报遗留的痕迹,篱笆上还安装了电表,应该近几年都还有人居住。我却已经有将近二十年没见过这种老屋了。
这种老屋是纯木结构,一共四排柱子,每排五根,最中间的一根柱子最高最粗,叫中柱,另外四根依次排列在中柱两边。四根中柱上面搭一条长长的横木,就叫上梁,上梁要足够粗,足够直,就是所谓“栋梁之材”。“上梁”不光是这根横木的名称,也是一种仪式,表示建房落成,是要办酒席的。在上梁完成后,要依次在旁边搭建与它平行的下梁,所谓“上梁不正下梁歪”就从这来的,下梁也叫椽皮、椽子,是承接支撑瓦片用的。
这样一栋房屋的大框架就有了。有钱人家会用木板镶成墙壁,叫“板壁”,就如同图片上大门旁边那样。没钱的人家是用不起木板的,就只能用竹子扎成篱笆,就连大门也是竹子扎成的。就跟图片上电表下方那个部位一样。
图片上看不出竹篱笆的样子。那是因为竹篱笆会漏风,要用湿泥巴糊上。其实泥巴不是最理想的材料,风干之后就会脱落。最好的是牛粪,虽然糊的时候臭一点,但风干之后密不透风,也没有气味,还不容易脱落,糊一次能顶好几年。
这种木屋自然是没有地板的,就是把泥土压平即可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鞋底上粘的泥土灰尘会被带进房间,和原本的泥土地面混在一起,也不容易清扫。久而久之,地面会凸起一个个的小山峰,要用锄头才能清理。有时候能在房间里某个僻静的角落看到老鼠打的地洞,总能从地洞里掏出还没睁眼的小老鼠来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经历过无数次的风吹雨打,木屋的柱子根部会渐渐腐朽,房子就会向不同方向倾斜。这时候就需要被几根大木棍从侧面支撑着,像个风雨中托腮静坐的思考者。每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,老屋的骨头就会被扭得吱吱作响,要随时准备好桶和盆去接屋里漏下来的雨水,还要随时做好房屋倒塌时拔腿就跑的准备。